幸好,在君宅听课的大多数日子里,他还是轻松的,因为君潋讲课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,而每当之惟因贪玩而跟不上进度的时候,他总会显得比之惟还不思进取,总是笑笑地说道:“不要紧的,可以慢慢来嘛,世子还小呢,一辈子还长呢,所谓学无止境……”可每次没等他说完,之惟便已涨红了脸,发誓再不如此,而他的先生却总是蹙起了好看的眉峰:“我没有在教训你啊!我是在说真的!唉……怎么我的真话总是没人信呢?”抱怨的样子好似他当真积攒了无数委屈。
每当面对这样的表情,之惟便无计可施,他总是分辨不清那笑里话里究竟几多真伪。常常地,他只会呆呆地注视着那春风般扬起的笑容,并且在后来发现,他的父王在这一点上似乎也有着与他相仿的懵懂。
直到长大后,之惟有时还会怀疑:这世上包括父王在内,究竟有没有人真正了解他的先生,了解他那烟花般绚烂的笑容和烟花般短暂的一生?
这些当然是后话,之惟那时对君潋的不解还有他独特的勤奋和懒惰:他可以为了补校一本古籍而数日不眠不休,这使他在给之惟讲课时也常打着哈欠;也可以在正午办公归来后,大白天的赖床不起,让人怀疑每天他是哪来的精神按时去当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