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她是怎么了。那天,听到电话那边的酒店前台说电梯失控,客人被困时,她脑中一炸,疼痛难忍,张口就吐了出来,那一刹那,她就明白了。
当她扑向秦杉时,秦杉说他没事,她的心缓缓归位,可是半边身体忽然动不了了。秦杉以为她怕他死掉,她是害怕,但同时她还害怕自己死在他面前,在听到秦杉说“我爱你”后,她肝肠寸断,说出此生最痛苦的一句话:“我走不动。”
脑膜瘤可能复发了。最可怕的是给予希望,再拿走它,乐有薇第一次怯懦得不敢去看医生,卑微地寄希望于那只是错觉,是压力过甚,是自己吓自己。
今天在拍卖场,开场没多久,乐有薇就在忍痛,即将昏迷前,她唯一的念头是,我不该逞能,这场我本不能上场。
那副手铐像幕布,把全世界的光都遮住了。乐有薇拽着床单,测试自己的知觉,叶之南绝不可能涉案,这里面一定有误会,她得把力气找回来。
手机响了又响,但都不是秦杉。卧室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,乐有薇叫了外卖,大口吃着,若就此分手,也好,也好。
他应该遇见一个健康明朗的女人,像舒意那样的,精神奕奕,能够和他相伴很久很久。乐有薇的眼泪滑下来,来得很凶很快,她扯过纸巾,揩了揩,强忍恶心呕吐感,继续吃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