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因茨·科胡特
不管怎么说,正如弗里德里希·尼采和阿尔弗雷德·阿德勒所观察到的,我们不是只会提供抚育和关怀的生物;我们也有攻击性、占有欲和对地位的渴望。这种描述不仅适用于情绪上受挫折的人——也同样适用于整个人类本性。
看起来似乎有两种类型的靠狩猎和采摘为生的社会:[1]
第一种类型:最简单的社会类型是建立在直接消费型经济基础上的,不存在明显的等级层次。虽然某些个体显然更具有个人支配性。
第二种类型:在较复杂的社会类型中,食物和资源的供应是逐渐累积起来,这些社会表明,社会等级地位显然肇始于此。
在所有的原始社会中,性的选择保证了地位高的男子可以比地位低的男子生殖更多的后代。由此而导致的不平等(或社会不对等)是靠力量来维持的——不是靠警察,也不是通过比赛,即习性学家所谓通过举办仪式进行的格斗行为来维持的。我们已经看到,在地位冲突中获得成功(取得支配权)与欢欣鼓舞(躁狂症)有关,而失败(处于屈从地位)则与垂头丧气(抑郁症)有关。
因此,和所有其他原始人一样——在这一方面也和所有其他哺乳动物一样——我们既有亲和性也有敌对性,我们既需要依恋又需要地位,我们既是弗洛伊德的信徒也是阿德勒的信徒,或者用亚里士多德的话来说,我们既追求享乐又追求政治。伯明翰社会系统研究所的迈克尔·钱斯(Michael Chance)◎迈克尔·钱斯是英国人类习性学家和灵长类动物学家,著有《心灵的社会结构》等著作,提出了一种理解人类社会和心理结构的新的进化论观点。曾研究过这个基本的二分法。钱斯描述了在原始社会(包括我们自己的社会)中发挥作用的两种不同而且对立的社会系统,他分别称之为享乐主义的和好战的社会系统。享乐主义社会系统具有亲和群体的特点,成员之间提供相互支持。好战的社会系统的特点是,依靠等级层次组织起来的群体,成员们关注的是他们的地位,关注如何避开这种地位造成的威胁。[2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