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郎君跟太傅闹脾气了?”她笑得艳丽,叫侍女端了些茶水点心来,堂而皇之坐在那处便开始赏景,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。
她说了许多关于花草树木的事,温和从容,不知什么时候他卸下了心防,在她温言细语里,将诸多苦恼说了出来。他也不敢说得详细,但也能听出,是不愿受父亲亲族辖制的意思。
“小郎君还未长大,”淑妃说得坦然,眼神里却有些许自怜,“若是长大了,便能自立门户,那时候便不必受那些气了。”
“娘娘长大了,便做到了吗?”
他这一问倒让淑妃失神良久,她又吃了一块甜糕而后纤长柔软的手指抚过他面颊,浅笑着说:“娘娘没能做到,但我相信,小郎君会做到的。”
“娘娘已经放弃了吗?”
淑妃静默了半刻才又笑了笑,递着一块甜糕到他嘴边,逗趣一般说:“我福薄,大抵靠自己,是难以为继的。”
他是因为那一句相信才一步步走到了现在,他们这样的人无时无刻不在为亲族门楣而活,既可以扶摇而上,也会被推着不得不走向不愿意的地方。
等到他进士及第时,他又一次见到淑妃,她眼中的光彩比起三年前已经变化太多。他听父亲说过,为着子嗣的事,赵家跟淑妃着力了不少,只是未有成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