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再次拿起药瓶,重又浸湿小棉团,又开始往里吸气。有一阵工夫,她什么感觉也没有了,继而,她又像刚才那样,被这种缓慢而美妙的舒适感控制了。
她往棉花团上倒了两次氯仿。现在,她迷上了这种肉体上和精神上的感觉,迷上了这种诱使灵魂进入梦幻的麻木状态。
她觉得自己的骨骼没了,肌肉没了,腿没了,胳膊没了,仿佛在她不知不觉中,这些全被悄悄剥夺了。氯仿把她的躯体掏空了,只给她留下了思想。不过,她感到她的思想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、这样活跃、这样开阔、这样自由。
她又想起了遗忘已久的事情,有她童年的一些琐事、曾经令她高兴的一些小事。她的神思突然空前活跃起来,在完全不同的意念中腾挪跳跃,光顾无数的奇遇,在过去的岁月中徜徉,在期望将来发生的事件中流连不返。她那活跃而又懒洋洋的思想,有一种肉欲的魅力,她这样一想,就有飘飘欲仙的感觉。